神櫃

家裡有個神櫃。

兩盞紅燈終年亮著。好刺眼。

話說祖先住樓上，土地公公住樓下。

小時候偶爾會踢隻拖鞋或跌粒彈彈波入下層。嫲嫲說要合十拜拜，最好同時唸「土地公，有怪莫怪，細路仔唔識世界。」打擾別人家要道歉是理所當然的，加上那紅燈很可怕，所以必恭必敬地拜拜了好幾年。

後來搬家，我們跟嫲嫲分別住在同一層樓兩個房子。爸爭取過不要置神櫃，過節到嫲嫲家拜拜不就好了。

失敗了，當然的。沒必要讓老人家生氣。

爐香還是天天給點上。跟祖先無關，成了活人的日常事務。

神櫃還是有它無可取代的功能。每個月嫲嫲要洗抺神主牌，抿香爐，逄初一、十五給祖先補上新鮮橙 。老人家需要有點細藝。

至少它比那台沒人彈的鋼琴佔的空間要少得多。